2020/10/10看見老年女同志|《阿媽的女朋友》新書分享會側記

當你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整個社會都不能認同。
你有沒有勇氣與眾不同?
《阿媽的女朋友》是一本關於勇敢的書。10月10日下午,由新一代悍婆Amy主持開場,153人到場擠爆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兩間會議室,與同、喀飛、喬伊、綺綺(作者群)、蔡雨辰(評論人)一同認識上個世代女同志的探索與掙扎、情感與生活。

沒有「女同志」的年代,活出自我的飄丿大姊們

女人喜歡女人,在受訪的大姊口中,是如此自然而然的情感。同和綺綺分享,書中飄丿的大姊們,個個比男人還帥,交遍異女無敵手!不過,在阿媽的年代,「時間到了」這些女友們就會去結婚,還有大姊瀟灑地說女友太多,結婚也沒什麼,甚至會跟女友「斷交」,當她們乖乖去結婚後才「復交」。喀飛指出,在大姊們過往風流瀟灑的情史背後,沒有明說的是社會的無奈。當時社會的觀念是「婚姻是女人唯一的依靠」,沒有給女人異性婚姻之外的選項。
訪談的這幾年也是同志婚權運動最熱鬧的時刻,喬伊回想在《司法院釋字第748號解釋施行法》(同婚專法)通過當下,終於看到同志也是國家承認有平等權利的人,深有感慨。如果同志早就有合法結婚的權利,是否還有這麼多無奈?

TPH齊聚 完整呈現熟齡風貌

書中有許多大姊分享叱吒風雲的感情經驗與人生風光,但也有不少淒風苦雨、被騙財騙色騙感情的辛酸血淚。只不過一開始採訪總是偏T認同的大姊居多,綺綺和喬伊一路參與訪談,卻少見年長婆(P)現身說法,深覺遺憾。直到受訪人小月因緣際會得知熱線在尋求受訪者,一通電話就直撥熱線,展露自信美婆風貌,智偉分享當時接到電話的心情,感動之情溢於言表。本書最終收錄3位婆(P)、3位不分(H)的故事,也讓世代拼圖更加完整。

找出受訪者!與時間賽跑的超級任務

受訪的大姊年齡層遍及55歲到80多歲,部分進入婚姻、生兒育女,她們在哪兒出沒?熱線如何找到她們?
同除了是採訪的熱線老同小組義工,也同時身兼受訪者。同進入熱線的那一年,熟年男同志口述史《彩虹熟年巴士》(2010)出版,大受震動的同也發願想出版熟年女同志口述史,但相較《彩虹熟年巴士》由漢士阿嬤牽起絕大部分受訪者的連結,年長女同志少有社交空間,當時連老同小組都只有兩位生理女義工。從2012年啟動計畫至真正出版,有賴同和志工們跑遍實體的T吧、線上的臉書等社群媒介,更需要建立與大姊們之間的信任,剛開始一年訪得到一、兩位已是幸運。
喀飛感慨受訪者現身之難,即使採訪時用的是社群慣用的暱稱而隱去本名,在出版前大姊們仍顧慮出櫃壓力要再更換名字;更多在婚姻中的女同志顧及周遭親友,即使願意吐露心事,珍貴的故事仍難以收錄在書中。而在《阿媽的女朋友》出版前,傳來幾位受訪者失智甚至過世的消息,在哀悼之際,這本與時間賽跑的書,也為我們留下上世代女同志的經典寫照。

集體書寫的經典之作,一起面向未來

《阿媽的女朋友》可以成書,端賴17位大姊勇敢現身分享、21位作者成書、超過60人次的採訪,每篇三五萬字的逐字稿皆經作者群多次討論後才集體創作定稿,字斟句酌得來不易。評論人雨辰說明,相較於男同志與愛滋、雜交等污名的對抗,女同志的難題則是「不被看見」。本書集結多篇女同志生命故事,展現傳統年代異性戀體制對女性和同志的雙重壓迫,面對死亡和照顧的議題,更是我們面向未來的參照點。這樣的書寫不僅是台灣第一本,也是台灣同運三十年交出的一份漂亮成績單。
在壓抑的年代,這群祖母級的女性勇於與眾不同。他們的過往我們無從參與,但從這本書開始,我們可以一起勇敢:https://pse.is/wbe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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