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不斷地因為身為帶原者而向我道歉,也曾試圖將我們的問題歸因於此。而我一直說,卻也始終來不及說:「HIV+,我很OK。」我想HIV+之於我們的意義,是最堅定的開始,卻也由於深信堅不可摧,所以出現裂痕我們後知後覺,直到摔壞的那刻我們措手不及,而使一切碎裂崩毀的不堪回憶。
沒有誰犯錯,記得,我們只是都有著純粹出於愛情而心碎的權利。
作者:喂
這樣像是提筆寫信給你,但我不願有所回憶。
「其實在我二十二歲那年,我生病了,不敢告訴你,因為怕你不要我。」電話那頭,恐懼、無助和眼淚沿著電話線捲到了這頭。
「你很勇敢,你有按時吃藥控制,這沒有什麼問題。我不會離開你的。」電話這頭的我其實略顯震驚,手指不知為何的掐緊電話線,深怕這樣的驚動一絲也可能傳回那頭。可能是因為對於疾病固有的一抹畏懼,但或許更是意會到在過去一個月裡,他必須獨自在每次的關係裡戒慎恐懼;他必須在失去所愛和誠實以對之間游移;他必須在暫別的擁抱之後,暗自面對藥丸和多夢的夜晚,而我身為伴侶卻不曾參與他的煎熬,好似浸潤在他淬煉的幸福,卻旁觀他一身碎裂。
「我們還是會一樣好好的。」這是許諾,我不認為這樣的坦承會有多劇烈的風雲變色,反而彼此的勇敢更刻劃信任,一切可能好到瘋掉。
也的確就是個好好的愛情故事,六個月後我們分手了。承諾、歡樂、爭吵、和好、平凡,和電視演的一樣,在我們的故事中循環,而終究沿著切線方向飛離,不再復回那個軌道。雙方感情觀的斷裂,愛與不愛的猜疑,對於生活想像的背道而馳,拘束和自由間的拉扯,種種持續疊加,抵抗著承諾與親密構築的向心力,最終在冷戰時嘗試的仇恨報復,鬆脫了轉動的那些。
我想,纏上手指的電話線是該剪斷了,沒理由見著緊繃發紺的指頭,而任其化膿潰爛。
你曾不斷地因為身為帶原者而向我道歉,也曾試圖將我們的問題歸因於此。而我一直說,卻也始終來不及說:「HIV+,我很OK。」我想HIV+之於我們的意義,是最堅定的開始,卻也由於深信堅不可摧,所以出現裂痕我們後知後覺,直到摔壞的那刻我們措手不及,而使一切碎裂崩毀的不堪回憶。
沒有誰犯錯,記得,我們只是都有著純粹出於愛情而心碎的權利。
#HIV十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