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年期中實習心得(政大社工所學生林廷芳)

實習心得─同志諮詢熱線

                    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實習生林廷芳

     這次很幸運能到同志諮詢熱線實習,此機構與自己以往工作的機構性質很不相同,熱線對我來說,是由下而上的草根性倡議團體,透過演講、工作小組、方案活動辦理,以及生命故事的傳遞,讓大眾直接去反思自己對「性傾向」或「性別」上的偏見或執著;也透過同質性聚會與討論,讓仍鎖在櫃子裡同志、跨性別等非主流異性戀角色者,可以有一個生命流通及紓解的管道;對家屬來說亦是一個去認識子女性別及找尋支持的去處。

撥下不同的種子

    因為這次實習的機會,加入許多熱線工作人員或義工的fb,從他們的貼文中,也可以看見熱線的價值理念,貼文裡經常可看見愛滋、性傾向或性別議題的新聞,或者工作人員及義工參與社會運動的身影。熱線的義工也許在不同階段有不同的參與程度,停留、離開、回來、再離開、再回來…,在這開放的環境裡,為每個義工心裡撥下的某種「種子」卻是很特別的,也許是因此更懂得自我察覺個人議題、也許是更加認同自己的性別身分、也許是更知道如何與社會標籤化的身分相處、也許是更懂得去關注及投注社會上的不平等議題,也許是….。

    熱線義工有許多同志參與,這些義工也許參與某個小組是助人者,參與另一小組也許是受助者,每個小組由一位熱線工作人員來帶領,每個工作人員帶領的風格不同,但過程都是讓義工透過進修、對議題討論,以及生命故事分享及議題宣導等,而逐漸在做充權的補給。工作小組中,我參與了募款晚會小組、愛滋小組、老同小組、跨性別小組,以及手天使。

我們都會老

    老的定義對大家而言都不同,有人覺得自己25歲就已經老;有人覺得退休就是老;有人覺得身體不好就是老;有人覺得過了法定老人年紀65歲才是老。參加老年同志小組,發現成員年齡層很大,有二十出頭的義工,也有五十幾歲的義工,在老同小組裡,討論過安寧、立遺囑、死亡、長照、老後生活等等,他們也有針對35歲以上的女同志辦理熟女聊天會。在此組討論的老年議題,對一般大眾都是切身相關的話題,透過此機會能將鮮少有機會可以去正視與討論的議題做檢視,也能聽到不同生命階段的成員,對老有不同的想像及擔憂,更拓展了自己的對老的因應可能性,過程討論不嚴肅,但卻為自己那生老病死的未來,鋪了更多的準備與調適。

裝了不同靈魂的身體

    參加跨性別小組前,我以為跨性別者是更喜歡自己原始生理性別相反的性別角色,但認識後才更知道,有些跨性別者其實對自己原始的生理性別的生理特徵及型態是有排斥與反抗的階段,這也讓我意識到,台灣社會上充斥著嚴格的男女性別二元法則,對於跨性別者一路成長的心理掙扎及辛苦是不可言喻,如廁所、制服、髮型、講話方式等等。

     在小組裡曾有討論過,面對家庭、校園、職場上的雙重出櫃或不友善的霸凌等狀況,也討論到手術及換身分證性別等議題的影響。在一場晃遊性別的講座中,也聽到不同跨性別者對於自己的角色認同及是否手術的考量之分享,也讓自己重新定義所謂的性別認同,應該就像顏色一樣,可能有幾百種樣貌,而非只是藍色代表男性,紅色代表女性,而是有紅橙色、褐玫瑰紅、海軍色、薄荷色、亮鋼蘭色等等的不同樣貌,而這個顏色認定,是以自己最舒適與自在的方式來做定義,而不是社會或他人來給予標籤。

主流經驗的框架與限制

    在目前狹隘的兩性刻板文化中,熱線持續在做的就是透過生命故事的分享,讓大眾理解所謂主流經驗的框架與限制,學生、朋友、老師、家長、同事、老闆及家人等,他們有自己經歷的生命經驗,這當中可能對同志、跨性別、雙性者、雙性戀者等非主流性別角色,認為是「不存在」、應該「治癒」的,抑或是「不知如何面對」的,熱線藉由演講傳遞給大眾一個理解跟認識的機會,也透過不同小組的刊物出版,來做一個REFRAME的媒介。

     在這個組織裡,倡議是讓受助者也可以成為助人者,助人者在需要時也可以成為受助者,小組的存在就一直在讓義工們不停在不同角色看見自己的可能性,也願意接受自己的限制,不管在何種階段,如老年、青少年、家庭、校園等;是何種樣貌的呈現,如身障、愛滋等,性別角色的認定,如同志、跨性別、雙性戀等。從自己出發,去看見認同;影響周遭,去看見友善;改變社會,去倡議修法。將一圈又一圈的生態圖灑下不同的色彩,或許幾十年後,這些性別刻板就像現代社會看待女性裹小腳般地覺得不可思議!

生命故事的力量

    這次很開心督導是智偉,他的自我坦露跟開放彈性,很能感染大家對於自我揭露的意願。個別督導的時候,我喜歡聽他分享他的生命經驗,他曾說:『每個人的不同價值觀都是從他怎麼成長的故事開始萌芽。』。智偉會分享家庭、學校、工作等如何影響自己,熱線的工作是他在對自己過去,所做和解與努力(校園性別宣導,避免校園霸凌),也是他在對自己的未來所做耕耘(老年、障礙等議題)。

    聽智偉的分享總能從中反思到自己對人、對事、對組織、對社會的省思及觸動。還記得六月的個別督導後,智偉在督導結束後給我一個關懷的擁抱,像是在把他人生的一些能量傳授給我,叫我可以更有勇氣往前跨出自己的框框;抑或像藉由有溫度的肢體告訴我,生命故事的力量可以是簡單也不簡單。人生的最後,過程與最終得要面對的還是自己,褪去所有社會角色的名稱,在我們的生命故事裡,你會看見什麼樣的自己?!生命故事只有當自己願意談起、寫起,才有可能再透過不同的角度,看見那個參雜五味雜陳的過去,進而將願意接受它帶來的影響,甚或和解及釋然。實習結束後,面對生命故事中真實的自己,繼續談、繼續寫、繼續重新詮釋、繼續給予擁抱,仍然是我未停止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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